明,岂能追?倘若中了他的计,恐怕兵失其将,大为不祥啊,不若待天明再追,那狗贼慌不择路的逃窜,只要耐心找到方向,他只单人,跑不了的!”
典韦眼睛死死的盯着吕布逃走的方向,道:“主公待我不薄,韦只恨不能杀此贼以报主公,他将我军逼至此地步,倘若,这番布局都没能灭杀吕布,韦便是死,又有何面见主公,恐怕余生羞愧欲死也!韦已将性命置于外,倘若韦死,尔等自去还报主公,不必再追随!尔等跟我一场,恐怕只能死后才能相见了。”
左右兵士们不禁泪如雨下,典韦这是没打算能活了。他们也知此去必凶多吉少,知他心意已决,便不再劝,只道:“将军且去,只以勇为,不负主公盛恩也。我等若不幸,待下得黄泉,依旧追随将军左右!”
典韦红了眼眶,却没多说,只点了点头,骑上马,拎着兵器,兵士们将路给整理出来,尤其是那钢绳,全部切断。他们目送着典韦伏低身体骑着马独自追去了。
一阵阵风掠过,吹起战场上的血腥味,吹起他们的衣角,吹干他们眼角的无声泪水,还有他们的心,阴森寒凉。
“老天不开眼……”这是所有人的感想。他们已经拼尽了所有努力。可是天意,就是要与他们作对,事,做不成,谋,划不满,这种挫败,像是被所有的世道背叛,抛弃的凄凉。
明明这么多人力,这么多的谋算,虽说不上天衣无缝,可这么好的机会,却还是……敌不过单骑的吕布,这多么可笑。
“天背我等,天弃我等,天意到底为何……”这是他们无法说出口的心声,还有风也吹不散的悲凉。
他们懂得了,天意不在,无能为力的痛。
夜晚真的很冷,北方的天气又干燥,吕布只觉得露在外面的脸和手背都干的仿佛要裂开了,紧绷绷的,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什么食物了,饥饿的时候,只能浅浅的抿一口那小钢瓶中的烧酒,此酒极烈,是吕娴所送,不知是何物制成,极为钢硬,份量却小,若依他以往喝酒的性子,一口就焖没了,他不曾面临过此等绝境,此时恰逢其会,因此格外珍惜。
这是很新奇的体验,这是濒死般的绝境的体验。
吕布几乎很少遇到这么长时间的,单骑被追杀在外的境遇。
若是以往的他,必定是慌张至极的,身边没有随从的慌,单骑被追杀的慌,甚至身边没有食物的慌,他的人生仿佛有各种各样的凌乱和慌张,人人皆说他是虎将,然而,此时此刻,他竟觉得,以往的自己虽虎,然而,终究靠的是身边要有势力随从的威,也就是,他需要在人群中,才有威仪,他需要借威才能成势。
此时此刻,他已有所悟,以前的自己,虽年轻气盛。终究是虚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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