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，陆砚收到养老院通知，陆展鹏要不行了。
  还在学校宿舍的他，第一时间从脑海里搜寻出了，那早就查到，却从未联系过的联系方式。
  没错。
  是他生父陆放的。
  他没有多加犹豫，便拨通了出去。
  电话响了好几声，才被接通。
  然而接通后，电话那头却没有声响。
  陆砚声音平静道：“我是陆砚。”
  远在异国他乡的陆放：“……”
  此刻的陆放，头发灰白，面貌已经呈现出衰老的迹象，眼角细纹尤为明显。
  只怕是过往熟人这会儿见了他，都一眼认不出来的那种。
  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少年嗓音，他捏着电话的手，下意识的发紧。
  因为是华国那边的电话号码，他以为是女儿打来的……才没敢说话的。
  可，居然是儿子。
  那个，从出生起，他就没有管过的孩子。
  良久，陆放都没吭声。
  陆砚淡淡道：“陆展鹏寿命将尽……您是他的儿子，要不要回来奔丧，您自己决定，但我母亲，劳烦您务必带回来，因为她不仅仅是您的妻子，还是我和陆瑶的母亲。
  您若救不醒她，那便换我们来。”
  陆砚说完这句话，便没再开口，但也没挂电话。
  电话那头，陆放过了好一会儿，才声音沙哑的开口道：“我……回来。”
  下一刻，电话被挂断。
  陆放拿着手机，枯坐在白霜的床前，良久都没能回过神来。
  过了好一会儿，他眸光转向床上昏睡了多年都没醒来过的白霜红了眼眶。
  仿佛，胸口被一颗大石头压得踹不过气来一般。
  他对着白霜，痛苦的说：“霜儿……孩子们在嫌弃我无能，说我不行……便换他们来。”
  而他，也承认自己的无能了。
  因为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，他的妻子却没半分要醒过来的迹象。
  中途还曾经出现过，没了呼吸的迹象，若不是他时时刻刻守着，发现及时，很有可能，白霜早就断气了。
  而他也因为多年的操劳，衰老得比正常人都快速。

  十八年前的陆放，意气风发。
  十八年后的陆放，气色衰败如六十来岁的老翁。
  无论是岁月，还是苦逼的命运，从未饶恕过他……
  “霜儿……我还是第一次听见那孩子，长大后的声音……还挺好听的，你想听吗？想听就早点醒来好不好？还有阿瑶……她也有孩子了，我们做外公外婆了，你早些醒来，就可以抱到外孙了。”
  陆展鹏在养老院断气的那一天，正好是寒假第三天。
  恰逢那一日，陆放包了飞机带着白霜回了国。
  他直接带着白霜回了陆家……可看着那已经被夷为平地的地方，陆放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  是他年老了，眼花了，还是记错地方了？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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