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袅袅炊烟。
金黄的沙滩上,孤身一人的界主大人迎来了他不知多少次的春节。恍惚间,他想起,自己在哪一年的冬天,也看过这样美丽的烟火。那时有一位姜姓少女坐在房檐上,鼓起勇气对自己说了什么。又或者,哪一年的酒酣耳热之际,他握着一瓶陈米酒,把自己的青春抛洒到了倒映着彩花的溪水里。
东风夜放花千树,更吹落、星如雨。
忆得故园三十里,绿杨烟外晓寒轻。
涛声如鼓,笛声如雷。
这一刻,他的耳畔仿佛响起了世界游戏里的无数回音,这些声音梦魇般伴随着自己,从来没消散过。
【嗯,你说得没错,对同伴说谎的家伙,可太可恶了。比如六十年前,云上城……】
【苏大工程师,现在我们算朋友了吧。】
【苏大工程师,我原以为我们扯平了,原来还没有吗?】
【苏凛,再不出现,我可不带你回普拉亚了。】
【……以你宽宏神圣的姿态,原谅我的过错吧。】
【交给你了,苏大工程师。】
他缓缓躺下,借着酒意凝望天际,仿佛能望见,一颗遥远的熟悉的星星,悬挂远方,温柔地望着他。
只剩下半截的赎罪券顺着口袋掉落,嵌在金色沙子里,一动不动,仿佛安静地睡了。
“睡吧……睡吧……”
轻轻地,他唱起童年时外婆唱过的普拉亚童谣:
“我亲爱的宝贝……”
“睡吧……睡吧……”
“花儿落下了,我的好孩子。”
“白雪飘来了,明天会更美……”
……
废弃的罗瓦莎,世界树下。
一位白发青年,忽然跪倒在地,双手紧紧扣进泥沙,泪流满面。
他的双手满是泥土,周身堆起了一座又一座泥土巨山。
他挖出的深坑之下,是一颗金色的茧。
茧中,根本没有什么还活着的黑发青年,只有森白的、冰冷的、薄薄的……一层骨灰。
苍白得令他目眦欲裂,单薄得令他难以支撑。
除了灰白色的骨灰,唯有一条金色的项链、一颗刻满名字的戒指、一颗机械戒指,躺在骨灰里闪闪发光。
一滴,一滴,又一滴温热的眼泪落下。
骨灰泛了几块深色,吕树慌慌忙忙抹去,不想让自己的泪水污染了这些洁净的骨灰。
他颤抖着,将这些遗物捧在手心。
心脏仿佛麻痹一样抽搐,他忽然咆哮出声,声音嘶哑尖锐:
“啊————!!!!!”
仿佛想将一切痛苦都吼出来。
为什么!
为什么这世上就不能十全十美。
为什么人们的一腔情愿不能带来奇迹。
为什么那个人……那个人就必须……
就在这时,满眼模糊的他忽然看到。
忽然看到这个刻满名字的戒指,开始镌刻最后一个姓名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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