逃亡之路,不仅是军事溃败的延续,更是一次对于内心,对于权柄,对于欲望的深刻拷问。
如果说在北漠的战斗当中能赢……
现在的局势绝对不是当下的模样。
从傲慢到恐惧的崩塌,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。
赵云厉害么?
北域兵马强么?
那些被曹纯寄托了『厚望』的胡人骑兵,真的能挑起大任来么?
驻守各地的军校将领,真的是按照能力来安排,还是觉得谁听话谁亲近就用谁呢?
在没有开打之前,曹纯很自信。
这种自信,来自于『信息茧房』。
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面,总是自己就是老大,尤其是在幽州那种曹纯可以说一不二的地方,即便是时时刻刻警醒自己,也会在不知不觉当中诞生所谓『天命』的麻醉品。
当赵云带着人马,势如破竹一般攻克了古北口,撕裂了曹纯『精心』设置的防线,沿途的守将那些几乎是白痴一般的举动,曹纯才惊觉自己原本以为够高估了赵云以及北域军,实际上是高估了自己,低估了赵云。
幽州渔阳,蓟县,那曾经的雄心壮志,在血和火当中化为齑粉。
逃亡途中,曹纯他焚烧了物资,甚至不顾那些大火会殃及百姓。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为了阻断和迟缓赵云的追击,实际上是曹纯焚烧了自己在幽州的野望。如果他还存有短期内能打回去的想法,就不会用火全烧了,毕竟如果能打回幽州,依旧是要吃食用度的……
在逃亡的马背上,曹纯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,如果当时作战的时候,提防到了胡人的叛变,注意到了守将的无能,没有纵容军校的胡作非为,那么是否可以避免此劫?
他想起了曾经说话很难听的沮授。
也想起了被夏侯氏,也是被他间接逼走的张郃。
民心啊,军心啊,大道理谁都懂,说起来也都是一套一套的,可是最后呢?
如果说在大漠里面的战斗,还有几分突发情况,措手不及的原因,那么在燕山幽州的一连串的战斗失利,就是曹纯自己在政治,在民心上的短视缩影。
原本曹纯是想要直接退回冀州,重振旗鼓的,然而在他逃离了蓟县之后,结果易京被断,他也就只能改变原本的计划,改道走泉州。
只不过,曹纯也还没意识到,他在泉州驻留,没有直接往邺城撤退,依旧是对于自身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。很简单,如果直接逃到了邺城,虽然大局上会加强冀州,也就是曹丕手下的力量,但是也同样失去了仅存的部队领导权。
然而,冀州已经不再是曹军的『提款机』了。
在连续的被袁绍,曹操不断的征调之后,就算是再有钱粮的乡绅,也会感觉到了肉痛。
不过,这一点反而成为了曹纯计较的一小块筹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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